“泥瓦匠月薪過萬”只是一個噱頭

　　近日，北京、哈爾濱、重慶等地媒體紛紛刊登當?shù)啬嗤呓吃滦竭^萬的消息，媒體或歡欣鼓舞，認為收入倍增已開始惠及底層農民工；或憂心忡忡認為人工費用的增長，將直接刺激建筑和裝修業(yè)的物價水平。這兩種說法，都有一些道理，但還不足以說清楚“泥瓦匠月薪過萬”這一受關注度極高新聞背后的所有真相，只是盲人摸象摸到了大象的尾巴或別的部位。

　　眾所周知，近年來，由于高度發(fā)展的房地產業(yè)和基礎建設需求，建筑業(yè)作為一個古老的新興行業(yè)，煥發(fā)出了巨大的生機與活力。在這個行業(yè)里工作的所有人，其中包括處于行業(yè)末端的泥瓦匠們，效益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長，而且很明顯，他們還算不上獲利最多的階層。這就如同坐在同一列火車上不同等級艙位的旅客，同樣享受著發(fā)展本身帶來的進步，但這種進步的力度和水準，是否憑幾個業(yè)界頂尖人物的收入水平，就能顯示的呢？這就如同我們不能憑部分建筑企業(yè)還有農民工上演討薪秀而否定整個行業(yè)的效益形態(tài)一樣，我們也不能憑新聞界找出的幾個泥瓦匠的典型例子，就鼓掌歡呼泥瓦匠行業(yè)甚至農民工們的收入春天已經來臨一樣。

　　什么是新聞？稀缺的偶發(fā)的事情，當然是新聞，而各地媒體大呼小叫地選擇報道的“泥瓦匠月薪過萬”，大概就算這種稀缺性新聞，這幾乎都成了每年開年“用工荒”報道的一個通例，我依稀記得，一兩年前，部分媒體在報道四川“民工荒”時，做過“泥瓦匠月薪五千”的驚悚標題。而事隔不久，泥瓦匠身價倍增了，但人們依舊興味盎然地看著有關他們月入萬元新聞，并發(fā)出驚嘆。而這種驚嘆背后的潛臺詞卻是：泥瓦匠的收入，原本不應該是那么高的。否則，新聞的驚異性，又在哪里呢？答案只有一個：反常了唄！

　　筆者仔細閱讀了幾篇對泥瓦匠月薪過萬的報道，此前網上瘋傳最厲害，并且是不多的點得出真名實姓的被報道民工王寶和已在《每日經濟新聞》報道上澄清，此前網上傳的視頻稱月入過萬，存在巨大的水分，他的身份，也只是裝修工地的油工，而非泥瓦匠，他對工資的說法，也在記者的誘導之下，直接吹高了一倍。而且，他們的計酬方式，是社保機制缺失且收入安全得不到保證的計件制。這樣的新聞，顯然不可能作為論據來推導社會就業(yè)觀念轉換之類的論點的。

　　不可否認的事實是，在泥瓦匠行業(yè)中，確實有人在計件制下偶爾幾個月拿到了萬元月薪，這就如同農民工和地鐵歌手中走出了旭日陽剛和西單女孩一樣，中大獎式的小概率事件不是主流，它本身也缺乏成為潮流的實質操作性。而將典型個案普遍化，對其解剖后硬推成普遍結果，并拿來說引導就業(yè)形勢或擇業(yè)觀革命之類的事，一定會產生誤導和不負責的結果。此事還有一個更負面的結果，就是原本應該繼續(xù)受到關注，并制度化地改善農民工生存和收入狀態(tài)的行動，將可能因“月薪過萬”的虛象所迷惑，而被耽誤和擱置起來，公眾特別是那些剛經歷了高房價和高裝修價折磨的消費者，對農民工的態(tài)度甚至會發(fā)生一些變化。（曾穎 原題：“泥瓦匠月薪過萬”不是行業(yè)概貌）